他靜靜地待在客廳里。
烏黑的頭髮,
白皙的皮膚,
嘴上塗著鮮紅的口紅,
長長的睫毛輕輕合著,
掩住了那大大的眼眸。
窗外,
路燈打了進來,
昏黃的燈光映襯下,
他更增了一種朦朧的美。
可惜了,
如果不是只有一個頭的話!
「啊!!!」
隨行的房東一聲慘叫,打破了長達數秒的寧靜。
「快!保護現場!」
王隊長反應過來,第一時間下了命令。
……
他給他化好了妝,因為他生前最好面子。
也沒辦法,畢竟是做那種生意的。
老實說,他還真是有那麼一點點帥氣的。
只可惜,為什麼不走正途呢?
臨走,他在他的日曆上寫下了一句話。
#如果血洗罪惡也是罪惡,那我願墮為罪惡之源。
……
「寫什麼呢?」
劉所拿過血墨面前的紙張。
「沒什麼。」血墨撓了撓後腦勺:「待着也是待着,給後面的人物補充一下設定。」
「這又是寫了個什麼故事?」
劉所沒在意血墨偷偷用他辦公室的紙張和他最寶貝的那支鋼筆,反而比較在意他寫的故事。
「一個第三者插足,導致妻子殺死丈夫的故事。」
「嘶!」劉所倒吸一口涼氣:「又是殺人案?」
「嗯。」血墨點點頭:「讀者愛看。」
「徵用了。」
劉局拿着那張紙就往外走,一邊走手裡還一邊打着電話。
「喂,傳江!」劉局聲音急促:「在現場嗎?」
「舅舅?」手機里傳出孫傳江的聲音:「在。」
「方便說話嗎?」
「稍等。」
片刻後,孫傳江的聲音再一次響起。
「舅舅,您說。」
「這傢伙又寫文了,這次是殺夫案件。」劉局死死捏着那張紙:「你那邊的情況……」
「不是,」孫傳江那邊響起了翻動紙張的聲音,隨後似乎是鬆了口氣:「死者是單身男性。」
「會不會是還沒結婚的情侶?」
「沒有,」孫傳江很確定:「我們問過房東和周圍鄰居了,他從沒帶人回過家。準確點來說他自己都不怎麼在家,因為他……」
「小孫,給誰打電話呢?」
電話那頭,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孫傳江。
「王隊,給我舅舅。」孫傳江恭敬地回答了一句。
「辦案期間,別打私人……」
「王隊!」王隊還沒說完,劉局趕緊開口:「是我。」
「劉局?」王隊先是驚訝了一下,隨後一拍腦門:「害,我這記性,忘了他是你外甥了!」
「王隊,我這裡有一個作家,和今天發生的案子有關係,所以打電話問問情況。」
「沒事沒事,既然是給你打電話我就不多說了。」
「謝謝王隊。」一旁,孫傳江趕緊說到。
「不過嘛。」王隊話鋒一轉:「有線索應該大家拿出來一起討論嘛,藏着掖着的像什麼樣子?嗯?你說是不是?」
「是是是。」
劉所心中暗罵一句老狐狸,但是還是不得不陪着笑說到:「主要是還不太確定,不然早就移交給您了。」
「特殊情況特殊對待,這樣吧,你現在就把人帶到現場來。」
「這……」劉所有些猶豫:「可是我們剛剛排出了他的嫌疑。」
「怎麼回事?你詳細說說。」王隊一皺眉,以為劉所是不想把線索分享出來,語氣有些不太好。
「王隊,您聽我說,真不是我藏私……」
劉所一五一十地把關於血墨的情況跟王隊彙報了一遍。
「你把他剛寫的內容給我讀一下。」王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,急切地說到。
「好。」劉局把手上的紙抖平:「第一段是殺人犯的自白。」
……
為什麼?
為什麼我當初要信了他的鬼話?
他愛的不是我,只是錢!
啊!呵!我該怎麼辦!
要是能回去就好了。
可惜。
現在的我唯有逃跑一途!
……
劉局讀完了,讀的毫無感情。
「還有嗎?」
「還有一段是關於作案後的……屍體處理的,不過既然死者連妻子都沒有,那也就沒意義了吧?」
「讀!」王隊幾乎是吼出來的。
「他給他化好了妝……」
劉局不情不願地讀了一遍,在他看來這就是在浪費時間。
明明已經確認了案件與血墨無關了,何必再費這個功夫?
「人看好了!我現在派人去接!」王隊有些激動:「人要是丟了唯你是問!」
「找出來了!這傢伙不只是酒吧的侍者,還是個小白臉!怪不得踏馬德這麼有錢!」
劉所只聽到王隊的聲音越來越遠,隨後電話那頭就沒有了聲音,連孫傳江的聲音也沒有了。
「曹!又撞上了?」劉所一驚,趕緊向辦公室走去。
一分鐘後。
「血墨!」
「血墨!」
滿樓道里都是劉所咆哮般的呼喊。
「怎麼了?劉所?」**急急忙忙跑了出來。
「血墨呢?」劉所一邊急匆匆地往樓梯的方向走一邊問到。
「不在您辦公室呢嗎?」
**一驚,人丟了?不可能吧?那傢伙看起來挺老實的啊!
「快找!」劉所咆哮一聲,就要往樓下走。
這種時候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和運籌帷幄的氣度。
那可是重要線索!還是王隊欽點要的人!
今天如果找不到血墨他頭頂的烏紗帽都得挪一挪!
「怎麼了?劉所?」
就在這時,小李一邊提褲子一邊急匆匆地從廁所里跑了出來。
「快幫忙找血墨!」**怕他不懂事撞了劉所的槍口,趕緊搶先說到。
「血墨?」小李一臉迷茫地說到:「就在廁所呢啊!」
「啥?」
劉所大吼一聲,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氣憤,一把推開還擋在門口的小李就進了廁所。
「誰讓你亂跑的!」
果然,血墨就在廁所裏面。
「誰讓你亂跑的!」劉所又吼了一聲,宣洩着心中緊張的情緒。
「劉所!」血墨收起手中的懷錶,緊張地看着劉所:「對不起,我剛才沒找到您,所以……」
「呼……」劉所長出了口氣,揉了揉額頭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緩了片刻才說到:「沒事,不是你的問題,是我太緊張了。」
「對了,等會兒有市局的領導過來,你別亂跑了。」
「好。」血墨畏畏縮縮地點點頭。
「說起來,你在廁所幹什麼呢?」
劉所一邊解褲子一邊問到,剛才嚇這麼一下,還真有點想上廁所了。
「哦,沒什麼事,我量量這個柜子,看看能不能放下屍體。」
劉所尿到一半的尿硬生生地憋回去了了。